陋规<154>
汗水和泪水糊了一脸，郁少扬狠狠擦了擦，后知后觉地哽咽：“记清楚了。”
余光里，简殊仿佛也没有在等这个回应，而是随手将听诊器重新挂回门背后，掏出手机回了条什么消息：“我出去一趟，你先在这儿等着。”
郁少扬忙不迭地点头。太疼了，太狼狈了，他双腿颤抖着，暂时也走不出主任办。
只听关门声响，郁少扬勉强维持的体面一下就扔进了垃圾桶，他龇牙咧嘴扶着桌沿，缓缓往旁边挪，往旁边挪，靠近沙发，并迅速团在了上面。痛——
疼痛让人难过，他掏出手机，短时间骚扰完宋华，又长时间去骚扰竹华良，且毫无负罪感。宋华的加班，是他总是把别人的活变成自己的活，永远也干不完；而竹华良，他主要是话太多了。
按简殊的理论，话多会影响工作效率。竹华良就是个中代表。他的白天，往往只能解决所有的紧急事件，但凡抽出一秒钟的闲暇，都得用来动嘴，直到下班，他才能开启各种不急但又十分必要的事情，诸如批病史。当然，如果这一天很不幸，从早紧急到晚，那他就没有那么多空说废话，只能全天沉痛地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。
这套操作的缺点分外明显，他基本都住在医院，根本不回家，但同时，优点也分外明显，他的消息相当灵通。
诸如此刻，哪怕郁少扬不找他，他也要来找郁少扬了。
[肾内-竹华良]：稳了，简主任是铁板钉钉的东院大外科主任了。
郁少扬目前对总院的了解，全靠这些碎嘴的人，此刻一下就被吸引了。
啊！大家都知道了，那他就不用苦苦保守秘密了！他憋得好惨！
[郁少扬]：对的，主任也是这样说！
[肾内-竹华良]：连南江分院都知道褚老的丰功伟绩了？！
郁少扬一懵。对不起，是他托大了，这个瓜没有听过。
[郁少扬]：什么？老板怎么了？快说！快说！
竹华良料他也不知道，毕竟是今天新鲜出炉的消息，他自己都扒了很久，才对上所有的蛛丝马迹。
[肾内-竹华良]：等等，我拉个语音群，有个三院的老同学也想听。
郁少扬：......
这个群很快就拉了出来，郁少扬点进去的时候，竹华良已经在那边咋呼了：“我现在在室外，长话短说。消息仅限群内，不要外传。你们周围都没人吧？”
郁少扬沉默了下。周围的确是没人，但是他现在在主任办，简殊还随时可能回来。想到这里，原本觉得痛到走不了一步的郁少扬挣扎着起身，心一横，把主任办的门反锁了。
这时，三院的那位早已利索地回了句“没人没人，刚出夜休，瘫床上呢”，竹华良也默认般地直接开讲了：“这两天不是我们书记和院长都出事了吗？所以......”
“等等等......”郁少扬整个人都醒了。什么？什么什么？！别说这一回的瓜，上一回的瓜他也没吃过啊！“什么时候的事啊？”
竹华良都被噎住了：“你那儿不通网吗？”
三院的那位也愣是比郁少扬这个本院的还清楚：“最近比较倒霉，正好在查我们区。我们院罚了十几个亿，你们院捐了个书记，一个出钱，一个出人，也不枉我们兄弟医院一场。”
什么鬼东西啊？“书记怎么了？”
竹华良就要含蓄很多：“他达成了小目标*3，懂了么？”
郁少扬没反应过来：“没有，要不你再点拨一下？”
竹华良“啧”了一声，一副又急又嫌弃的样子：“等着，我找找。”
郁少扬虎视眈眈地盯着手机，直到切屏出去，看到群里发出一张经典图——黑金色的背景上，王健林双手交握，淳朴地坐着，身后是大大小小的金色字样，上书：定个小目标，先赚它一个亿。
郁少扬大喊：“悟了！悟了！”艹，三个亿，这也太多了！
竹华良补充：“家里抄出来的，现金。”
好家伙，这放哪儿呢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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